去爱吧,就像我能记住十四亿人的每一个名字那样地去爱吧。

【APH/仏英】Don't Look Back in Anger

 

//上星期写的。复健作,笔力有限。发来除除草。

//仏英写手产粮群零期作业。有意参群产粮请联系 @冬寂 微博:这是一只冬寂

//题目要求:“他们是许久未见的旧情人”;不直接描写过去发生过什么。

 

前奏一响他旁边的女孩子就嗨了。

“是亚瑟!”她推她身边的男朋友,“亚瑟·柯克兰!是多佛乐队啊!”

小情侣赶快转过身。酒保也把眼神飞过人群去看舞台,两杯螺丝起子就放在吧台上,没人理会。于是弗朗西斯举起一杯来,仰头喝了。

整间酒吧都在看着亚瑟·柯克兰和他的乐队。

弗朗西斯没有回头。他大概是这里唯一一个背对舞台的人了。

可歌声还是灌进他耳朵里。

前奏编得很认真。是由吉他开始的。琴声实,稳,又亮,又脆。真是那种一响起来就能让人嗨的气派。亚瑟就喜欢这种。“我们要是玩摇滚,就得唱那种像可卡因一样的歌儿;让别人抽大麻、海洛因、LSD去吧,我们就是要让人第一口就爽到发狂。”他那时候是这么说的。

亚瑟一直猜不到弗朗西斯喜欢什么样的琴声,但他要是想讨好弗朗西斯的时候,写出来的歌大概就是这样了。

这前奏不是鼓,不是键盘,是吉他。那吉他的声音就好像在喊着弗朗西斯的名字一样。

弗朗西斯没有回头。他拿起台上的第二杯螺丝起子又喝了下去。

鼓声加进来了。键盘加进来了。贝斯也加进来了。吉他的声音像河流汇入江海,却让江海都有了河的名字;又像骑士汇入列兵,却让列兵都仰望剑的光辉。

酒吧里的人在鼓噪。在尖叫。在鼓掌。在狂喊亚瑟的名字。

亚瑟没有出声。人们停下来,闭上嘴巴,屏住呼吸,等着。

亚瑟一开口,弗朗西斯的手就突然颤抖了起来。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他一时间想找根琴弦去勒它们,让它们不要再抖了,像以前他还在给亚瑟弹琴的时候做的那样;可是那没用。那时候就没用。

亚瑟的声音该怎么形容呢。它亮,像冬天白色的太阳;它哑,像冬天白色的烟雾;它冷,像冬天他的双手;可它又让人心跳过速,像那双手一下子握住了你。要是可以形容得出的话,那世界上就不必有歌了。然而歌也定义不了亚瑟。亚瑟能摧毁所有的歌。他的喉咙一出声,那所有的旋律,所有的词语,就都不属于音乐,不属于它们的创作者;它们从此只有一个主人,它们都属于亚瑟。

亚瑟一开口,就又把一切摧毁了。他摧毁了前奏和那里所有的认真。还有一部分的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原本不知道他在刚才又燃起了一点点希望。直到亚瑟用他那坚硬得像钢铁,浓厚得像鲜血,冷漠得像风,反讽得像刀的声音,把那一点希望又浇灭了。

弗朗西斯猛地站起身,冲向洗手间。

他之前喝了几杯。但不知道这两杯螺丝起子会这么烈。他扶着马桶吐到整个人呛得视线模糊。他意识还算有点清醒,走出隔间到洗手台前撩水洗了洗脸。

洗手间里声音比外面小多了。大概是对比作用,他一时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他抬起头,想看看自己的脸。可是却从镜子里看见亚瑟站在他身后。

亚瑟直直地看着他。微微有点抬着头,眼神屈尊纡贵似的低下来。脸上没有表情,没有表情的时候嘴角就显得是往下撇着。身上穿着白色的T恤。什么天气,他都敢只穿T恤。

这样子就跟弗朗西斯刚才听到他声音的时候眼前浮现出来的样子一模一样。就像从那么多年前,一步走了过来似的。

弗朗西斯吸了口气。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他说,在听到洗手间瓷砖把自己的声音反弹回来的一刻颤抖了一下。

亚瑟还是那么看着他。

弗朗西斯没有回头。他看着镜子里的亚瑟,握住洗手台稳住了自己。

“你还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欠你了。

“你嫌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回答他的只有瓷砖返来的回声。

弗朗西斯一拳打在了镜子上。镜子仿佛还回一拳,打弗朗西斯的手。两只手冷冷地相遇了。一只看着另一只。两只手上都是一样的伤痕。那手指有多长,肌腱有多灵敏,上面就落下了多少伤痕。拨片磨的,琴弦勒的,酒瓶的碎片剌的,指甲掐的,牙齿咬的。它们都属于亚瑟。每一道都是亚瑟。

他有四年没弹过琴了。

“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弗朗西斯没有回头,他看着镜子里的亚瑟,笑了,“我的歌,我的琴,我的手。你还要什么?要我的命吗?”

他禁不住举起手来,几乎要转过身去。然而他的手停在空中。他终究没有回头。

“我的命也可以给你。都可以给你,都可以;可你,你好歹要自己来杀了我。我送给你——凭什么?凭什么呢?凭你那一把嗓子吗?就凭你一开口就能让人忘了自己姓什么吗?就凭你站在那里,就凭你心血来潮一个喜欢,就要我把什么都给你,就要我把——”

他突然说不下去,全身没有一根骨头一块肌肉能支得住,就那么跪在酒吧洗手间的地上哭了起来。

他在地上窝着直到断了篇睡过去。他始终没有回头。

“我明明见到了他的。”

演出结束了,亚瑟在后台皱着眉头。他讲话的声音和唱歌不一样:稍微软一些。

多佛乐队现在的吉他手叫马修·威廉姆斯。他奇怪地挠挠头:“我没记得——可能是曲子太难,没顾上看台下……”

“他没回头,你看不见他的脸,”亚瑟挥了挥手,“我认出他来了……”

他穿着白色的T恤。像好多年以前他习惯的一样。

酒吧老板在小房间半敞着的门上敲敲:“亚瑟——柯克兰先生?你可能想去洗手间一趟……我看到个人,不确定是不是他,我一个人拖不动……”

亚瑟从椅子上一步窜到门口。

洗手间里,弗朗西斯歪在洗手池底下,人事不省,不过呼吸还算规律。刚刚进来过的其他男人都只好用另一个洗手台。

镜子里,洗手台对面的瓷砖上贴着一张亚瑟的海报。不久前为了全国各地的酒吧巡演拍的;拍得很敷衍。他随便穿了件白T恤,对着镜头也没笑一笑,难得摄影师没多事,就那么拍了。

他此时站在镜子前看着弗朗西斯,也是抬着头,垂着眼,撇着嘴角,居然跟海报里的他一模一样。

这个场面有点好笑。但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笑。

酒吧老板试着问:“他这是——”

亚瑟:“操你妈。”

酒吧老板吓了一跳:“我——”

亚瑟赶忙转过头道歉:“对不起,不是说你!”

酒吧老板松了口气:“……那我们要不要帮您叫辆车啊?”

亚瑟客气地点点头:“谢谢了。”

酒吧老板走出门去。

亚瑟没看镜子。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弗朗西斯,他的剪过的金发,他的有几天没剪的胡茬,他眼角细细的皱纹,他的嘴唇,他的手。

他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在蹲下身找个角度把他架起来扶出去之前,他还是忍不住,用他那有魔力的、能让人忘了自己姓什么的嗓子,骂了一句。

“操你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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