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爱吧,就像我能记住十四亿人的每一个名字那样地去爱吧。

【平坑总结】布莱切利,一九五零,伦敦的冬天;祝你圣诞快乐,新年美满

 

说了布莱切利要写平坑总结的。一路就拖到现在了。说好两万字以上都要总结的。所以还是写一篇吧。

十一月中的时候产生的布莱切利梗脑洞。本来打算一波写完,未遂,写到一万多字的时候耐不住寂寞,决定先发一段。发出来以后突然很受欢迎,实在出乎我意料。其实也并没有觉得它有多好,对于我当时更加雄心勃勃想写的《烟火》来说这只是个摸鱼。然而反馈来说正好相反。

基本上回馈和长评里大家的感触都是CP感情或者人物形象什么的。但是不得不诚实地说,我写这篇文的时候,重点完全没有放在这些上面。这篇文里,CP是靠惯性写出来的。人物形象的定位靠直觉,贯彻靠脑内画面。三条线索是我发记梗长微博的时候就想好了大概,之后就算查了资料等等,也没怎么改过。如果让我总结一下这篇文“要写的”是什么,大概不是CP或者人物,当然就更加不是剧情。

作为一个群像,这篇文的重点很不明确。这样导致当初我给它确定标题的时候非常困难。标题是“文眼”,从我的标题当中大概总能看出那篇文“要写的”是什么。《美国病人》写的是白鹅与阿米的相遇。《听心者》写的是黑三角在未来监听局中的身份设定。关于专制与自由的思辨只是个壳,根本没能展开,一开始大概也没想展开。

而这篇文呢?其实我想写的,是我想象中一九五零年冬天的伦敦。

我对英国有种莫名的好感。大概因为我算是看着《福尔摩斯探案集》度过了小学时代,所以在我的西方世界观里,伦敦就应该是世界的中心,然后说到伯明翰、安普顿、苏塞克斯,大家就理所应当知道在哪儿,通什么铁路,多长时间能来回。后来看起了好莱坞电影,我的世界观改变了,可是英国又给了我《真爱至上》、《银河系搭车客指南》和《神探夏洛克》。

大概因为那些特别格外有品味、看起来挺随便地一煽情可就是能煽到你点子上的英国喜剧电影吧,我总觉得英国应该是个温柔的地方。因为那里特别冷、总是没有太阳、即便是和平年代人们走在街上都要像战争中警惕防空警报一样地警惕陆地高压中心刮来的东风,所以,才会特别知道,一点点温暖,到底有多好,多美,多值得珍惜。

在战场上失去了半条右腿的前海军军官、受哥哥排挤的贵族家庭幼子、布莱切利园某情报分析组的老组长亚瑟·柯克兰,就是这样写出来的。

按理来说,他可以选择遵规守纪,在布莱切利情报分析中心就地解散之后再也不联系旧日战友,更不与他们见面。如果他不知道,那一点温暖,有多好,多美,多值得珍惜。

从做人设开始,我总会暗矬矬地把这篇文和远方的小白桦的《鲜花的山岗》作对比。如果有人同时是《鲜花的山岗》的读者,或许能找出人设上一些相似的地方。这篇文质量差得太远,所以也谈不上致敬吧。只是我偶尔觉得,如果这个故事是那些人在另一条时间线上经历的二战呢?

亚平宁热烈浪漫,山岩永远坚硬,像不灭的鲜血,山花年年盛开,像不朽的青春。而英伦三岛呢?英吉利海峡里也有不列颠儿女的鲜血,阴冷苦涩的海风里也夹着对未来的恐惧。可是他们的国家至少和他们站在一起,战士的家人们至少还有一方安全的栖身之地,他们的领袖虽然貌不惊人,却能带领他们保持镇静,坚持下去。

我心里的不列颠是冷感木讷的。它的居民们从来不是美化世俗生活的行家,美食、美酒,他们都不精于炮制或鉴赏,如果说什么世俗享受是他们喜爱的,大概也就是在壁炉前面抱着一杯热红茶渡过一个下雨或雪的冬夜。甚至没有壁炉和红茶也行,篝火、铁杯子和一枝松针就够了(参考贝爷《荒野求生》)。

可是,你千万别以为他们不在乎,别以为他们选择冷感和木讷是因为好战嗜血。他们生于孤独和寒冷,上帝厚爱他欧洲大陆上的嫡亲子女,而不列颠的岛屿是被自然冷落的野孩子。在战斗和远航的宿命里,容许他们怀有眷恋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可是,正是因为稀少,他们更会知道这些东西有多重要。如果他们必需的东西受到了威胁,他们会用与平日一样的从容不迫和慢条斯理,去做性命相搏的斗争。因为他们生活的贫乏,他们斗争时的勇敢甚至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可是,那些冷感木讷的孩子,往往会成为最重情重义的人。

以上这些对于不列颠民族气质的理解,奠定了线索人物亚瑟,以及全篇每条情节线走向的基调。亚瑟以普通人始,以普通人终,默默地拯救了老朋友们几段问题百出的人生。最终他保卫的,也不过是圣诞节壁炉前的夜晚而已。他的圣诞奇迹只是一首含义未明的歌。但这就够了。他要的,本来也就是这么多而已。

其实,在这篇文中,借由亚瑟“拯救圣诞节”的故事,我实际上触及了一个主题:战争的悲情元素可以如何被消解。直到写完的时候,我都没有意识到本文的主题其实是这个。亚瑟自己、基尔伯特、娜塔莉娅、阿尔弗雷德四个人身上,都体现了不同的战争悲情。而通过与彼此的互动,他们最终都走出了战争,重新成为了和平社会里的普通人。当然,就破案和各种专业技能来说或许不普通,但总归还是普通人。《Bletcheley Circle》的主题是“Never ordinary”,而他们却是从异类走向“ordinary”。消解的过程和机理,基尔伯特的悲情是国恨,消解是人道主义;娜塔莉娅是家仇,消解是通过一九五零年的破案对纳粹的复仇;阿尔弗雷德是对战后政治的失望,消解是重获知己;亚瑟有身体残疾、抱负不展、夫妻分居(?),消解是对旧日友情——同时也是希望的象征——的守护。基尔伯特这条线属于比较清晰的,亚瑟是一个消解成功后的状态,米白这一对,我个人认为比较牵强。或许实际上是可以成立的,但我写得还不够好。但目前来看,也只有这样了。

这个坑对于考据的要求前所未有地高,大概也是出于其中暗藏了一个严肃主题的缘故。能够通过一篇小说,真正地触及到这么严肃的主题,我确实应该对这篇文感到满意了。

另外一件想要显摆一下的事情是,这篇文的标题前所未有地有格调。以我这个人的文化水平呢,标题一向是喜欢取流行歌名的。这次特意拗了回造型,每篇的标题都是诗或者名句。当然这基本也就是我最高的X格了。仏英线对应零章的丘吉尔名言“keep calm and carry on”,第八章和尾声的《友谊地久天长》歌词。普洪线是两句里尔克,“没有什么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和两句海涅,“冬天从这里夺去的,春天会交还给你”。《鲜花的山岗》里基尔伯特是海涅的脑残粉,这可能算是致敬吧>///<。米白线最多,是两句普希金,“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而那逝去的,都会成为亲切的怀念”,两句拜伦,“他日相逢,我将何以贺你”、“我曾见过你哭”,还有两句茨维塔耶娃,“在大地上的黑夜里”、“你要屏住呼吸”。标题主要是从记忆和直觉里定的,普洪线标题正好都是德语诗,米白线标题正好是英语和俄语,也算我歪打正着,蒙对了。

《布莱切利,一九五零》的结尾是一九五零年的平安夜。虽然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但是各大商场循环播放的圣诞歌曲仿佛仍在耳边。除了“Keep calm and carry on”之外,还是说一句“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and a happy New Year”吧。

还是那句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再见,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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