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爱吧,就像我能记住十四亿人的每一个名字那样地去爱吧。

【台丽】DREAMER 中

//对不起,硬生生拖出来一个中

//这次还是比较心塞。下一更保证好好HE。


 

明台问过程锦云,最喜欢S团哪首歌。程锦云说是《江船》,因为最有中国的气质。再就是《Dreamer》。

“我最喜欢的也是《Dreamer》。”明台说。

“为什么专辑没有打这一首呢?”

“节奏太快了。我唱倒没什么;我老师说费鼓手。要是这首歌主打,万一红了,以后登台总要演,我们家鼓手太累了,容易受伤。”

程锦云是知道于曼丽的。明台见她叹了口气。“彩云易散琉璃脆,世间好物不坚牢。”她说。

 

明台最终决定请程锦云加入的原因是,他觉得程锦云会像他一样爱护于曼丽。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于曼丽不能像他一样欣赏程小姐。

“你来啦。”程锦云走进排练室的时候,于曼丽坐在架子鼓后面叼着棒棒糖说。

“久仰。”

“咱们弹弹?”

“弹就弹。”

“弹什么?”

“你说弹什么?”

“我又不会弹,我怎么知道弹什么?”

“那弹我会的。”

“你会的我也不一定会呀?”

“怎么?你要动手?”

“我不仅动手,我还得动腿呢。”

“你要干嘛?”

“别紧张呀程小姐,敲定音鼓不得动腿吗?”

 

明台:“……我怎么觉得她们说得好像不是排练的事。”

郭骑云:“……你呀,就唱你的歌吧。”

 

“我真不明白,”在家里的时候明台忍不住跟明镜诉苦,“锦云的歌写得不好吗?你看这歌词意境多美啊!为什么我老师不喜欢!”

明镜没看歌谱,淡淡笑着说:“他是不是跟你说,让你把歌词换成‘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再唱一遍,看看还觉得好不好?”

“诶?!大姐您怎么知道他说了什么?”

“当年你大哥改唱民谣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说你大哥的。”

 

程锦云先以Feature的形式跟S团出了一支单曲《樱花列车》。这首歌曲的曲风是明台最拿手的日系朋克,很难有失,而程锦云的吉他Solo和与明台的和声都表现不错,因此单曲反响很好。程锦云也就顺势正式加入乐团。

两个主唱兼吉他之间的互动升温有目共睹。许多台丽党在带程锦云的资讯下面刷队形。明台的唯粉、支持程锦云的S团全员粉和为数不多的台云CP粉十分不满,跟在后面撕逼。一时间粉丝内部十分不太平。

“小少爷到底还给不给一个说法了!”撕到最后,粉丝的声音只剩下这一句话。

 

三个月以后S团的又一支EP《First Dance》,Vocal只有明台一人的声音。刚一放出,有粉丝就说,这首歌是不是写给CJY的呀?

论坛和社交平台上的台丽党纷纷恐慌。

“不,没有实锤!小少爷肯定会出来澄清的,我们不要乱想!”

一个月以后的一次电视采访上,明台大大方方地说,《First Dance》是写给程锦云的。

台丽党们炸了。

 

程锦云以前也在日本住过几年。正好明台学会了日语,却没在日本读过书。程锦云的教育经历非常传统,从小家里教四书五经长大的,而明台正好没在中国上过几天学。两个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互相套路,越套越深。两个人公布关系说在一起的时候,离他们第一次见面才过了半年。

按说,抛去女友粉的惯常作妖,明台这种游戏花丛、浪子回头、情归一人的剧情发展,应该能收到一些祝福的。然而总体来说,这段恋情的反响偏向负面。有些曼丽的粉和台丽党当然不开心。冲着音乐粉上S团的乐迷对乐团内部恋爱的前景也不乐观,而且这种状况下,一旦恋情出现波折,乐团的前途也会非常危险。而明台的唯粉,更是诡异地讨厌程锦云。

明台和程锦云在一起时的状态,确实有些微妙的变化。明台曾经是个多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连王天风那样无论是脾气还是本事都该让人毕恭毕敬的人,他也从来没露出过半点前倨后恭的意思。对于曼丽,他有爱护,没有顺从。对于历任绯闻对象,举动更是都可以用风度解释。

他一向只需要展露出他最勇敢、最自信、最光彩夺目的一面,整个世界自然会对他露出微笑。包括高傲的,冷淡的鼓手小姑娘。

然而程锦云出现了,她从不对任何人露出那种笑容——不是面对采访时露出的客套而完美的微笑,而是真心的,被幸福占据头脑的笑。

社交平台上的人言鼎沸最后还是由乐团的其他人画上了句号。

于曼丽录了一段视频。

“我和明台真的只是很好的朋友。我们彼此都没有过其他的想法。现在明少和锦云在一起,我们大家都很为他们高兴。希望朋友们也和我们一起祝福他们两个人!”

视频的结尾她又对着镜头微笑了一下。眼睛弯起来的那一种。

于曼丽表了态之后,郭骑云和王天风也各自转发。郭骑云说的话还多一点,在评论中和明台互相打趣了两句。王天风只是转发,配了一个微笑Emoji。没人知道他只是因为那个表情叫“微笑”而发的,还是根本就是“呵呵”的意思。明台在评论里问了一声“老师什么时候回来”,王天风毫无悬念地没理他。

 

明楼跟明诚一起在北京录歌,虽然一早就知道明台跟程锦云多半有点下文,但也没想到公布得这么快。《First Dance》听来一副小孩初恋的甜腻腻的胡愁乱恨,明楼不禁感叹了一下,从来深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

从录音室出来,明诚正在手机上看S团话题里的发言。他现在已经顶得上半个职业经纪了。明楼问他:“现在回应怎么样了?”

明诚抬起头来:“过去了。”

明楼叹了口气:“小于这么做,太难为她了。”

明诚低下头,看着手机上于曼丽发的po:“她其实太明白怎么讨别人喜欢了。别看明台比她出风头,她可比明台明白得多。”

明楼察觉到明诚对于曼丽的怜惜中似乎也有同情的原因。他握住明诚的手:“明台……没吃过苦。”

明诚抬起头来看了看明楼,把手抽出来,又反手从手背握住明楼的手。

“看我干什么,”他笑了一下,“我也不懂怎么讨别人喜欢啊。”

 

然而,又不是说了一番话,以前的对视微笑打闹就自动消失了。乐坛情侣分分合合,在一起了难道就不能再分手么?

粉丝最终接受台云的现实,还是在出完了第五张专辑《Masquerade》之后宣传期的一次音乐节夜场演出之后。

那次S团演了《波兰之鹰》,无键盘版本的《海上》,双吉他+双主音版本的《江船》,最后一首是《First Dance》。

唱完了《江船》,明台回头去看了一眼于曼丽。其实大部分观众没明白为什么。于曼丽那一点点不投入,可能也就只有明台听得出来。就像一个人明明觉得自己心情平静、运动匀速,心跳却突然跳错了那么零点几拍。

明台回过身走到于曼丽面前。

于曼丽表情很意外,把两只鼓槌挪到一只手上,张口想问他怎么了。而明台只是伸过来一只手,握住了于曼丽的右手。

他摸着于曼丽的脉搏。

于曼丽的脉搏比他预想中慢。他眨了眨眼,于曼丽脸上的困惑终于渐渐退去了。明台转过身后是迎光站着,可他的眼睛仍然很亮。于曼丽看着那双眼睛,像是看着世界上独一无二,无可匹敌,永远不会熄灭的光。

于是于曼丽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她的心跳也变得有力起来,和明台的化为一致。

他们对彼此微笑。然后明台回到台前,抱着吉他向台下宣布道:“下一首歌,是《First Dance》。这首歌要送给我喜欢的人。还有每一个人喜欢的人。”

 

这次表演之后,丽党基本就蔫了。

“小少爷开心就好。曼宝,咱们不陪他们玩了,好吗?”

 

“你现在过去了。”宣传期过去之后,王天风又来找了一次于曼丽,“你已经可以在台上替你喜欢的男人去喜欢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了。你这个状态,可以去任何舞台表演。跟我去美国吧。”

于曼丽摇摇头:“老师,我不成。”

“你不成?”王天风轻轻笑了笑,“我在地铁里问你,这条路你走不走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我说只要让我上台,我什么都听您的。”

“那时候你怎么没跟我说你有什么不行?”

于曼丽低下了头,过了很久。

“老师”,她很久以后抬起头说,“我那时候不知道,上这个台,有这么厉害。”

“不上台,你还剩下什么?”

于曼丽轻轻地笑了。

“无非就是一无所有啊,老师。”

 

S团五专出来之前,王天风就已经在美国参加茱莉亚学院一个合作项目,带走了工作室的一部分核心成员。五专制作只有录音的时候王天风才回到上海,据说在录音室没少跟明台吵架。制作完成他又回到纽约,五专的热度渐渐过去的时候,王天风的团队已经在美国连着拿了两个国际奖。

乐迷后来总结,王天风的音乐生涯可以用三个姓明的人来划分。第一个阶段,是以明镜为标志的“灞桥”乐队时期,那时候他写的歌都自己唱;第二个阶段,是以明楼为标志的“蓝衣”乐队时期,那时候他写的歌一半自己唱,一半明楼唱;第三个阶段,是以明台的乐队为标志的B面工作室时期,那时候他写的歌都给明台唱;第四个阶段,是后S团的国际时期,那时候他写的歌已经不是给人类唱的了。

王天风和明台在乐队曲风的发展上无法达成一致。老王说明台搞的那一套中国风徒有其表,没根基;明台不听他的。于是王天风索性甩手不管了。乐团内部对创作的思路也没有统一认识。明台和程锦云彼此就不能完全认同,郭骑云倾向于保持原本的路线,他希望于曼丽跟他一起说两句话,但于曼丽只是静静吃糖,安心看戏,一副坐等乐队散伙的样子。郭骑云私下问王天风她是不是也要去美国。王天风回了一个叹气的表情。郭骑云先是吃惊,随即也默默地叹气。

于曼丽在他们这一行里算是特别聪明的。在任何人中,都可以算特别聪明的。比起明台,其实她和他们的老师更像一些。然而,像她这样的人,越是动真心的时候,就越是不肯争取。

 

乐队的排练停滞了半年。最后是程锦云先提出退出的。她在没有和乐团其他成员完全达成一致时就自己在社交平台上表态要退出。她当时没有经纪人。这个举动在她后来整个音乐生涯中都一直被行内人诟病。声明发出之后,Scorpio立刻陷入了公关危机。乐团的经纪人用官方号声明事情还在沟通之中。乐手没有其他人表态。而程锦云一直没有删掉那条声明。

没人知道那几天中S团的四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星期过后,在北京一栋普通的居民楼下,过路的大爷大妈看见了一个抱着吉他的小伙子,仰着头,一遍又一遍地唱着一首歌。

歌词是英语。大部分人听不懂。围观的一些中年人拿出手机录起了像。没人太当回事,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求爱的青年,唱着一首没人听过的普通的歌。

视频被发到微信群,然后是朋友圈,然后视频中的人被认了出来,后来被转上了微博。

那首歌的名字叫《Last Dance》。

在视频的结尾,小伙子仰望的那扇窗户终于打开了。

一个长发的女孩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视频刚被传上微博的同时,于曼丽用官号发了文字,声明退出S团。郭骑云紧随其后,表示自己为了家庭考虑将去美国参加王天风的工作室,很珍视五年的相处,祝福其他成员前程似锦。而王天风也很快用自己半年不更一次的号表示,尊重成员的想法,祝福每个人。

天知道隔着时差,在美国的后半夜,他为何回得如此快。要不是作息习惯太差,搞不好是一直等着这一天。

 

五年,伴着初中生变成大学生、高中生变成社会人的S团终于这么静静地散了。

郭骑云如他说的一样,带着刚怀孕的妻子去了纽约。明台跟着与他分分合合、终于心软的程锦云去了北京,在大部分居民是离休大爷大妈的老小区里过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存在感主要靠在程小姐隔三差五发的po里强行抢个镜。

而于曼丽就消失了。

 

明台离开上海的时候太急,甚至没来得及和于曼丽告别。等到了北京安顿下来,他想告诉于曼丽自己和程锦云重归于好的消息时,发现她注销了微信、注销了电话号码,在社交平台上也完全不回应自己的私信。他之后又陆续问过郭骑云和王天风,甚至录概念专辑的时候和于曼丽聊过天的明楼和明诚。但他们都说不知道于曼丽的去向。

 

他再见到于曼丽的时候,是又过了一年以后。

明楼给他打电话,暗示明镜最近身体不太好,还进了趟医院。明台去北京追程锦云的时候就是没跟明镜请示过——他知道明镜一向不大喜欢程锦云——所以对自家大姐内心是十分愧疚的。于是他跟程锦云说了一声,马不停蹄回了上海。

又是冬天了。明台给一直照顾大姐的阿香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大姐出院了。是重感冒,症状有些急,因此大少爷做主送到医院挂了两天水。明镜见他回来,反倒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嫌他大惊小怪;之后连着明楼也一起责怪起来:“又没什么大事,做什么非要他知道嘛!”

“不怪大哥!”明台赶紧扑过去拉住大姐的手,“是我想您了!”

明镜当然只是虚张声势。一年没见这小弟,她眼圈红了红,终于还是忍住了。

“你在北京好不好?住得好不好?天气适应不适应?空气干燥,有没有多喝水,好好养嗓子?冬天冷,有没有多穿衣服?出门有没有戴口罩?吃的东西习惯不习惯?嫌不嫌油腻?”

明台一样样事无巨细跟明镜交代。

大事小情都问遍了。明镜终于眨了眨眼,问:“你跟你那个程小姐,还好不好?”

明台低低头,笑了笑:“挺好的。”

明镜笑了笑,不提了。

说好,又能好到哪儿去?要是真好,现在就应该是两个人进这个家门了。

隔天是周末。明镜要出门,明台主动要陪她。明镜推脱了几声,最终还是答应了。明台跟她撒娇,无非想哄她安心,让她觉得弟弟还不会离开她。她自己也知道,这被骗的机会也不太多了,因此受哄得心甘情愿。明镜是去田子坊见朋友,先跟明台在艺术区逛了一圈,之后赴约,让明台自己去玩。明台看着明镜走进白天没人的酒吧,跟老板和几个驻场的乐手打招呼,跟苏台长坐到桌子两边,才放心走开。

艺术区里有好几家酒吧。明台慢慢走着,想起在巴黎、维也纳的时候,有时白天旷课去小巷子里逛,会有夜场在酒吧表演的乐手白天在无人的店里练习。他就是那几年看着他们的样子学会吉他弹唱的。

走过了几条街,那时的吉他声好像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他停住脚步。花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不是幻觉。他慢慢往前走,音乐声变大也变清晰了。

然后他终于听清了那是什么歌。

五年前明诚跟他们录的概念专辑《海上》里面,专辑的最后一首歌,叫做《诉衷情》。原曲的vocal是明诚,键盘手的低音炮还让乐迷们意外地苏了一把。而现在巷子里的歌声,虽然编曲改成了极简的吉他弹唱,vocal又是个柔软的女声,但,曲调显然就是《诉衷情》。

 

无限柔情像

春水一般荡漾

荡漾到你的身旁

你可曾听到声响

你的影子闪

进了我的心房

你的言语你的思想

时常叫人神往

我总是那样盼望

盼望有一个晚上

倾诉着我的衷肠

从今后就莫在彷徨

 

他看见斜前方的玻璃窗里,冬天下午,没开灯的房间,小小的舞台上,于曼丽坐在小圆凳上,抱着吉他,慢慢地唱着那首歌。

于曼丽面前没有谱子。看来她对这些歌已经很熟悉了,或许经常在这里表演。但大概不是为钱所迫,因为她以前是不会弹吉他的,商业演出的要求比她现在的水平还要高些。明台下意识看了看她的衣服,见她身上的羊绒衫上没有绒球,这才放心了一些。于曼丽是不会养护这种衣料的,当年她拿到版税第一次买羊绒衫的时候,还是明台学着明镜的样子给她剪的绒球,之后两三年一直如此。显然衣服是新的,而且她每天不必奔波太久。

阳光照到于曼丽肩头上,微微映着她右脸。那儿有一颗小小的痣。明台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原来它还在那儿。在他出神的时候,于曼丽突然抬起了头。

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呆呆地看着于曼丽抬起头来,对上了他的目光。她只看了他一眼,但是确切无疑肯定认出了他。可她也并没有笑,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她只是低下头去,继续唱另一首歌。

她的手在吉他上比握鼓槌时显得长些。然而那双手上露出了许多深色的旧疤痕,是以前不见天日的。鼓手的手上都有一些震裂的伤口,明镜手上也有。过去打鼓时,于曼丽大多数时候都在手上缠着许多胶布,上台时可能还要格外多缠一层。那些年里的伤口可能只有她自己见过。

明台突然很想,像过去那么多次在台上台下握她的手一样,去第一次,碰一碰那些伤痕。

然而他收回了眼神,向后退了一步,直到他不能再透过玻璃窗看到于曼丽。

只要往前走一步,于曼丽又能回到他的视野中。他可以过去跟她寒暄——你最近怎么样?为什么学弹吉他?经常来这里吗?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照顾你?跟老郭和王老师还联系吗?我找了你好久,好久,都没有找到你……

然而他没有。

他在离能看见于曼丽的窗前一步之遥地方站了不知道多久。

直到,明镜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嗳?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啦?”

“哦!”明台回过神,赶紧笑说,“我刚看手机来着,才放回兜里,您就来了。”

明镜瞪他一眼,但也不戳穿。

“哎?这里谁在唱歌?《Wherever You Will Go》,是伐啦?”

“别回忆青春了大姐,”明台拉过明镜回头,“我都饿啦。晚上请我吃好吃的去?”


-TBC-



//BGM的话,诉衷情大家都听过了。私心加一个我写这个场景时想到的歌吧。Wherever You Will Go:https://music.163.com/#/song?id=17057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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