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情人节贺。甜。特别甜。特别特别甜。敷衍。特别敷衍。特别特别敷衍。
//实在是风镜不足。
//某一个现代AU。某一个时空，老夫老妻的他们。
1
“哎，”明镜一手按着洗碗机触控板，一边看着手机，“曼丽新发那条朋友圈你看见了吗？“
王天风也拿着手机，但在回学校的邮件。听明镜说话便抬起头：“没看。发什么了？”
明镜举起手机给他看。
于曼丽的微博刚更新了一张自拍。一个彩色的大棒棒糖，小孩子喜欢要的、中看但不那么中吃的那一种，被于曼丽拿在手里，挡住了半边小脸。另外半边脸幸福地笑，幸福得几乎不如她平时那么好看。但只是几乎而已。
照片只有一张，定位是外滩一个餐厅，文字是“Happy White Valentine！”
王天风笑了笑，又拿起自己手机：“约会去了。怪不得俩人都不回来吃饭呢。”
“哎！”明镜戳戳他，“这糖是不是明台送的啊？”
“怎么可能不是。明台那个小醋坛子，是别人送的，于曼丽能让我们看见？”
“这孩子，”明镜皱皱眉，“还玩这些小花招来啦。又不逢节，又不什么的，还非要出去吃饭。还要送东西。你送东西也就送吧，这个糖又没什么好稀罕的，又不实用。又不是第一二天在一起了，总是搞这些东西，将来怎么踏实过日子嘛！”
王天风看着手机忽然轻轻笑了笑，说：“怎么不是过节。你没看见她说嘛，‘White Valentine’。这叫白色情人节。他们小孩儿有讲究，情人节过一个月，三月十四号，白色情人节，情人节女孩儿给喜欢的男孩儿送巧克力，过一个月男孩儿就得还送女孩儿糖。就是个说道。你们公司那些年轻人，没跟你说过？”
“他们同我讲这些做什么啦。哎哟，有什么好讲究的呀。我看，都是那些卖糖的编出来的这些节，骗他们小年轻的。平时卖不出去的糖，这一下全部都能销得掉啦。”
“人家也得花心思。糖得做得好看才好拿去送小姑娘，不然哪有浪漫。你看，你们公司就不可能去做宣传，哪个月十四号是红色情人节，男女朋友得互送股票。没情调。”
“浪漫管啥用啊？能当饭吃啊？我看那些糖呀巧克力呀没什么好，吃起来也就那么回事，就算好吃么也就一下就没了，还不如送股票是真金白银的嘞。”明镜叹了口气，把手机往台面上一放，一手叉着腰，一手在料理台上无意识地敲着，“两个大的也出去了。小的就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明天周一，你说他们会不会直接回学校？”
她自顾自说着，说完又出神想了一会儿，才发现王天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起了头，正看着她。嘴角眼角都含着笑。
2
“看我做什么？”
王天风没立刻回答，而是又看了她一会儿。
“想要糖啊，你。”
明镜立刻瞪他一眼：“谁想要糖啦？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我送你啊。”
“谁要你送那个啦！”
“你想要什么样的？巧克力？奶糖？棉花糖？酥糖？”
“我没有想要糖！是你自己说的，不要推到我身上！”
“商场还开着门呢，你说要什么样的，半个小时，我去给你买回来。”
“明明就是你自己想买糖！平时就是你喜欢吃那些甜兮兮的东西，你想买去买好了，不要推在我身上！”
“你跟我一起去？你要什么自己挑。”
“不要去了。还要开车，回头明楼回来一看车库，又要问我们做啥去了，怪麻烦的。”
“他能回来这么早？”
“他绝对九点回家。不信你看看吧。”
“那也没什么关系呀。你要是别扭就不开车。走着也能去。你今天不是开一天会吗？正好散散步。”
“那要走多远啊……”
“XX百货离咱们多近，走半个小时就到了。”
“那蛮远的啦。我那双平底鞋底子薄……”
“你不是有一双新的跑鞋吗？去年生日人家送你的？黑色的，你拆的时候还说喜欢呢。”
“啊那个啊，是的呀，哎呀拆了那么久了谁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就在你床头柜底下，无纺布袋子里，你拆了之后回屋就往里一塞，后来再也没穿过。早知道那么好的鞋都不能让你多运动运动我当时就不给你买了……”
明镜正往楼上卧室走，突然停下回过头：“不是明台送我的吗？”
“……那小子，不知道送你什么好，不是忘了你生日。你快去。”
“真是的，记我的不对你就记这么清楚，你要是把政治学习内容记得清楚一点啊，你现在早就——“
“说够没有？再说不给买糖了！”
明镜一吐舌头，赶紧跨了两步走回房间。
3
确实是双好鞋。随脚，特别软，反弹也强，跟那双死样活气的平底鞋一比，简直让人走着就想蹦。明镜挽着王天风往商业区走，就发现街面上其他压马路的小情侣中，挽着男朋友的年轻女孩子，有许多的脚上也踩着跟自己这双样子差不多的鞋。大概是韩风的穿法吧，觉得穿运动鞋配大衣是好看的。明镜穿风衣铅笔裤配了双跑鞋，本来以为自绝于时尚法则，没成想反倒赶上了时髦。
所谓白色情人节到底是年轻人的讲头，商场不会为此推迟关门时间。进了商场已经是营业最后一小时。两个人东逛西逛，不那么老练地找到了一家很有名的巧克力铺子。营业员画着严妆，没客人的时候也露出疲惫的神色，但看见两个人还是打起精神问：“两位好，请问可以帮到您什么？”
王天风随意地问：“最好吃的是哪种？”
小妹笑笑：“每一种都很好吃的，要看您喜欢吃什么类型的。是清淡的？浓郁的？偏苦？偏甜？经典的？还是新口味？”
王天风看明镜：“你喜欢吃什么类型的？”
明镜瞪他：“人家又不是听不到！”又转头问营业员，“小妹妹，问问你们家卖得最好的是哪种呀？”
“是这种礼盒。”小姑娘拿出一份样品，“有大中小迷你和豪华五种，我们几个主打产品都有的，纯黑、牛奶、水果、海盐、果仁、松露、酒心，平时就很畅销，今天卖的特别好。因为是白色情人节嘛。”
“没有白巧克力吗？”
“礼盒里没有，不过我们还有几种白巧克力卖的。我们这里比较受欢迎的是椰丝白巧克力球，有礼盒装，还有散装。”
“只有椰丝的吗？”明镜有些失望地问。
“她不喜欢椰丝的味道。”王天风在一边补充道。
“我们牌子也出纯白巧克力，只不过爱吃的人不多，口味比较偏甜一些，我们店现在不进这个货；还有一种白巧克力松露，有礼盒装，但是不多了，请问您喜欢吗？”
王天风从短外套里开始掏钱包：“哪一种礼盒？多少钱？”
明镜按住他的手：“哎。”又看了一眼柜台：“那其他的口味也有单独的盒装吗？或者可不可以自己拼呢？”
“其他几种都是可以的，您可以看我们这边柜台，除了那种礼盒里的，还有抹茶、生巧、玫瑰、焦糖……”
“这么多种啊……”
“但是白松露没有散装了，就只有整盒。”
王天风再一次掏钱包：“整盒是多大？”
“哦，我们现在只有388这一款了，还剩最……”
明镜打了王天风手一下：“你不要总是打断我！”
王天风挑挑眉，乖乖把钱包放回去。
柜台里各种颜色的糖果安静地熠熠生光。明镜认认真真地看着每一种糖果旁边的价签和介绍语，王天风觉得她看企业财报和K线图的时候都没有真么认真而慎重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妹脸上的疲惫越来越明显。商场里的人越来越少。商场广播放起了关门半小时前的提醒音乐。
明镜终于回过了头。
王天风已经默默看起了手机。但在她回头的一瞬间对上了她的眼神。
两个人都没说话。
但没说话绝不意味着简单的沉默。
我就说你喜欢白松露，早买就买了，矜持什么？
我又不知道好不好吃？要是不好吃怎么办？难道不多买几种保底的吗？
那你买啊！
散装的单价贵，礼盒总价贵，算起来实在是不应该买，可是不买风险又太大！
买吧！各买一盒，风险我担，行了吧！
不行！让你占着道理，你更要记我的不是了！
两个人面带微笑地对视了很久。
营业员小妹打了个哈欠。
还有十五分钟商场就要关门了。这时，从门口突然冲进一个年轻男孩儿，风驰电掣地穿过大半间商场，跑到柜台前面：“有白松露巧克力吗？！”
王天风：？！
明镜：？！
营业员：“……还有最后一盒。先生女士，你们两个还要吗？”
小伙子一看他俩，捂着肚子喘了两口气，连珠炮一样地说起来：“大哥、姐姐，我跟我女朋友异地恋，一年也见不着两回，今天飞机又误点了，没来得及给我女朋友买礼物，她平时就喜欢吃白松露巧克力，上海就这一家卖的着……”
王天风看着明镜。
明镜却看着小伙子，似乎长舒了口气。
“快拿去吧，”她笑着说，“替我们跟你女朋友问个好。”
4
最终他们什么也没买。虽然还是有其他礼盒和各种巧克力糖果。然而明镜淡淡地说不用了。王天风看了明镜两眼，也就没说什么，向营业员笑一笑。小妹感动于终能下班，轻易地原谅了他们。
和最后一批客人一起走出商场，夜更深了，空气好像都凉了不少。明镜下意识地紧了紧风衣，突然感到肩上一重。王天风把毛呢短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穿上，暖和点。”他说。
明镜看了看他：“你不冷吗？”
王天风外套里面穿的是衬衫和羊毛衫。出门前系了条围巾，现在随手多围了一圈。他摇摇头：“不冷。”
明镜握了握他的手，果然比自己暖得多，于是从善如流穿上了呢外套。
王天风手被她松开了，就走在她前面，回过头看她。
她抬头，用眼神问他“看什么”。
王天风脸上没有表情，就眼睛里有一点淘气似的神色。放慢了一点脚步，伸过手来，一下把她挽头发的发带解了下来。明镜头发其实蛮长，几乎到腰，挽着不显。放下来了也没全垂到背上，顺着前面中分的发界线落到两边，不清不楚地扫在肩头和领子里。
明镜吃了一惊：“做什么呀？”
一边说她一边发现自己脸上浮起一个笑。
王天风笑得稍微明显了一样，但还是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这样就像了。”他说。
“像什么呀？”
王天风伸过胳膊牵住她的手：“女大学生。”
明镜抽了一下没抽出来，拿另一只手打他一下：“干什么啦你！没个正经！什么女大学生……”
“嗯，”王天风充耳不闻，“确实不是很像女本科生。比较像女研究生。”
“什么女研究生！我看是你看上哪个女研究生啦。就拿我来说笑话。”
“明董事长，鄙人不才，就带过一个女研究生，还是你弟媳妇。哎，”他转过头看明镜一眼，“说实话。要是有哪个女研究生像你这样的，我还真能活动活动心眼儿。可惜这么多年来，一个都没让我碰见。”
明镜笑着瞪他：“你倒是敢。什么‘像我这样的’。我这样什么样？”
王天风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
“一模一样。”
明镜噗嗤笑了。笑完了说：“不正经。”
两个人没走来时的路，在商业街上多走了一段。夜里人还是很多，其中情侣的比例似乎比平时更大了。明镜挽住了王天风的手臂。两人走了一段，明镜忽然低声对王天风说 ：“哎。你说我们现在这么晚在外面走，看起来会不会像是出来见面的外遇啊。”
王天风噗地笑了，看明镜一眼：“你是不是想说像教授在潜规则女研究生。”
明镜鼓鼓嘴，侧过身端详了王天风一下：“反正，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做老师的。说你是男同学，肯定没有人相信。”
王天风也低头看看明镜，点点头：“嗯，这倒是。不过啊，即便我是老师，也绝对不可能是我潜规则你。”
“为什么啊？”
王天风严肃道：”明镜同学这样的学霸，就算我见之心折，丧失底线，也绝不可能抓得到你的把柄在手上。如果我们确实有什么苟且之事，那只有一种可能：我为了项目的前途，为了研究室的未来，对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出卖色相，劝说你跟着我读博。”
“不可能！”
“怎么了？”
“你哪有什么色相好出卖。”
王天风转头看她，惊讶道：“没有吗？”
明镜就抬头多看了王天风两眼。
然后一下子把他的手臂搂得更紧了。
头靠着他的肩膀，坚定地摇了摇：“没有。”
5
“你看楼下的灯亮了吧？我就说明楼跟阿诚九点肯定就回来。”
“也不一定是九点回来的，现在都十点半还多了。”
“哎，你说明台回来没有啊？他又没有车，会不会不方便？要不要给他发个信息什么的啊？”
“你歇歇吧。他们俩都多大的人了。再说，你不记得他们今天定位的餐厅楼上是家五星酒店吗？”
“……”
“你看看，平时还不是你总说要侄子要侄子。别的事你都指不上明台，这事你总是只有他好指了吧？”
“你还说呢。哎，今天明楼跟阿诚没见有什么安排。别是闹别扭了吧？”
“他们俩闹别扭？”
“也是。说不定他们不过这节。”
“他们一个学校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天天都是过节。”
“其实……去年是我不好。公司的事确实特别忙。本来说春节出国休个假，最后还是没走成……”
“春节的事我也有责任啊。我研究室不也出事了，只不过当时你先说了而已。”
“我的意思是……”
“我懂。”
“……哦。”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说，那两个大的，今天是不是也去买了糖啦？”
“你想问他们是谁送给谁？”
“我觉得，应该是明楼送给明诚吧？”
“这你就把问题看得太不清楚了。我押阿诚送明楼。”
王天风正掏钥匙，明镜一扭门把手，门竟然没锁。明诚从车库门探过身，隔着楼梯招呼：“大姐，大姐夫。”
“阿诚，”明镜点点头，“明楼在客厅里呢？”
“对。”
明镜和王天风一齐向客厅看去。
“刺啦”一声包装纸撕开的声音。两人视线中，明楼刚拆开一盒杏仁巧克力的包装纸，轻车熟路地捻起一块放到了嘴里。
明镜：……
王天风则回过身，一手扶门框，一手捂着肚子，开始放声大笑。
-END-
PS
《一代宗师》第三次填坑失败。
真抱歉。
其实越往后拖希望越渺茫。请大家也不要太期待了。
